讓林楠感到奇怪的是，這裏的元氣與靈氣充沛得難以相信，也許這是他一生中所看到的元氣最充沛的地方了，即使是最神秘的幻神海也不能和它相媲美。令人遺憾的是，盡管這些元氣非常強大與濃厚，林楠根本不能汲取。

“你現在是靈體狀態，又怎麽能汲取元氣？何況這靈氣本來就是你自己的，把左手的東西放到右手，你不覺得無聊嗎？”溫和的聲音響了起來，從四面八方響了起來，而這平平仄仄的音調，聽起來不響是從人的嘴裏發出來的。

“你是誰？這裏是什麽地方？”林楠警覺地問。

“連自己創造出來的意識空間都不知道，難怪你的修為仍然是那麽的低？”

“你到底是誰？”

“我就是你，你就是我，我是你創造的意識空間，上次我們不是見過一次面了嗎？怎麽這麽快就忘記了？”那個聲音懶洋洋地回答道。

上次？難道是自己神元造體的那次？林楠很疑惑。

“你終於想起來了。沒錯，就是那次！”

“我怎麽會來到這裏，我為什麽會來到這裏，來到這裏有什麽特別的含義嗎？”林楠反而越來越糊塗了。

“問你自己啊，這是你自己創造出來的空間，你可以隨時進來，也可以隨時出去。唉——，你的修為還是那麽的差，連阿賴耶識都不知道？”一聲嘆息響了起來。

“我自己創造的？我什麽時候創造出來的，為什麽我一點概念都沒有？既然是自己創造的，為什麽我不能利用你，為什麽你會擁有自己的意識？”林楠的問題如連珠炮般噴發出去。

“……”沒有回答。

“我怎麽才能離開這裏？”林楠高喊道。

“我就是你，你就是我，你的一切就是我的一切，我的一切就是你的一切。你能做到的就是我能做到，我能做到的就是你能做到的，希望你能真正理解什麽是阿賴耶識。”那個聲音越來越低沈，低到後來，幾乎是微不可聞。

該死的，打什麽啞謎！林楠很憤怒，“放我出去，快放我出去！”

“我沒有關住你，真正關住你的是你自己。解鈴還需系鈴人，你自己想辦法吧。”聲音再度響了起來，越來越高亢，高到後來，已經是隆隆一片。頓時，整個空間裏都是電閃雷鳴，那龐大的電光簡直讓人無法想象，見了這樣的電火，你會以為是世界末日來臨了。

真倒黴，莫名其妙地來到了這個空間。這到底是什麽？什麽又是阿賴耶識？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問問洞天上人，到底這個阿賴耶識代表什麽？

過了一會兒，林楠坐不住了，這裏太空曠太寂寞太冷靜了。一個在這樣的地方，感覺簡直就是墳墓，只要是一個正常的人，根本無法忍受那侵入骨髓的寂寞。

是的，沒有時間的流感，也沒有空間的物感，呆在這裏，比死還痛苦。就算你想發火，你打出的拳頭，根本沒有承受的對象，一切都是空的。是那種空空如也的空，是那種空無一物的空。

怎麽出去？林楠在竭力回想起上次是怎麽出去的？他似乎記得自己是被一團碧綠的光芒，不，應該是一團活潑的生氣給吞沒了，之後，他就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裏。

那現在自己到底是什麽狀態？靈體到底是什麽？是靈魂嗎，還是元神，靈魂是否等於元神？那精神力又是什麽？它是不是元神的一部分呢？或許以前林楠從來不考慮這些抽象的、關於人的本源的問題。但今天，殘酷的顯示迫使他對這些問題進行思考。

頭疼，真是頭疼。完全沒有資料做參考，又沒有實驗來驗證，真是令人頭疼啊。…….

“上人，楠弟怎麽還沒有醒來？”康梅雪淒然欲絕地問。

又來了，這已經是第九百八十三次了，洞天上人的頭頓時大了三圈。

“這個，這個？他的情形似乎比較奇怪，他的元神似乎不在他的身體裏，又似乎在他的身體，總之，這樣的情況我還是第一次遇到！”洞天上人尷尬地回答道。

而金角，兩只眼睛死死地盯著洞天上人，若不是它的修為並禁錮，只怕它馬上沖了上去狠狠地咬洞天上人一口。

“嗚——”康梅雪哽咽了。

“不要哭，不要哭，他不是沒有事嘛，只是暫時地昏迷，是昏迷，沒事的。”洞天上人七手八腳地安慰道。他一生中最怕女人哭，那傷心欲絕的哭聲，能把你哭得肝腸寸斷。

吧嗒——，一滴淚水滴在林楠的眉心上。

撲哧——，那滴淚水立即汽化了，五色的彩暈一圈一圈地環繞在林楠的眉心。

咦？洞天上人好象捕捉到了一點什麽東西，但具體要說是什麽卻說不上來。

“繼續哭，繼續哭，不要停！”洞天上人連忙要求康梅雪繼續流淚，但卻再也沒有出現光暈了。

怎麽回事？難道一定要滴在眉心才會出現光暈嗎？

“康梅雪，你把一滴淚水抹在林楠的眉心試試看？”

“為什麽要這麽做？”康梅雪不太明白。

“如果你想救林楠的話，你最好照我說的做。”洞天上人不耐煩地說，現在，他的心情正興奮著呢。也許，這個發現會對自己的修為有大大的促進作用。

康梅雪照做了，把一滴淚珠抹在林楠的眉心。

蓬——，巨大的光焰自林楠的眉心湧了出來，照得周圍橙亮一片，而五彩的光暈如流水一般在林楠的周圍汩汩流淌。

意識空間中的林楠，當康梅雪的淚珠滴在他的眉心時，他的身體就猛然發出燦爛的光芒，而他的心更是莫名其妙抽緊，更要命的是他的頭頂突然產生了無比巨大的吸力，似乎要把他整個人吸了進去。怎麽回事？林楠很驚慌。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，這絕對是一句至理名言。

“原來是這麽回事！”洞天上人哈哈大笑，困擾他一輩子的問題終於解決了。一直以來，他以為自己的修為不能再有任何的進步了，可伏霞真人那驚天動地的修為又讓他十分困惑，為何自己覺得不可能有進步了，而他的修為卻在飛速發展。洞天上人想了幾乎一輩子，都沒有想通，今天，他終於想通了。

原來氣是有窮的，而元神是無限的，當氣到了盡頭，就必須用元神來開辟空間，這，就是自己的意識空間！只有既是無限大又是無限小的意識空間才能容納自己，也只有既是無限大又是無限小的意識空間才能容納那龐大的元氣。看來，自己根本沒必要走天地一體的路子，不，自己應該走天地一體的路子，只不過把天地搬進了自己的身體裏。對，就是這樣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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